【横雏/丸雏】血族盟誓（2、3）
2
村上信五到底没有让丸山隆平以真空状态拜见血族的始祖。
横山裕隐居在故乡大阪多年，知他居所的只有几位密友和村上这位唯一的第六始祖眷属。
丸山失望地发现这座吸血鬼老巢和他先前想象的阴森古堡或者幽暗洞窟相去甚远，完全就是一座普通的和式院落。门口甚至贴着“横山”的名牌，简直与普通凡人的房子一般无二。
村上把手贴在院门上，不过数秒，大门无风而动，似乎听从了谁的命令，敞开迎接远客。
“不要乱看乱说话，跟紧我。”村上轻轻叮嘱。
这处院子在外看着普通平常，一如内才觉出其占地极广、别有洞天。丸山跟着村上一路往里，宅子里静极了，各处屋室空有华丽现代的陈设，却没有一点人气儿。丸山还是更喜欢他和村上在京都那间小小的公寓。
一路行到起居室，望向与起居室相通的户外庭院，下午的天光尚且透亮，与室内的富贵相衬，这后院也是极尽精致：层叠的枯山水、幽泓的一方跌水池塘、池旁古朴的茶庭，甚至还有一棵足有几个成年男子合抱粗细的樱树。
便在那室内外相接的亭廊上，背对他们坐着一个穿浴衣的人。
村上驻足在起居室里，低头。
“始祖，我回来了。”
室外流水潺潺，静默中，那人没有回头。
“你带了人来。”
好冷的声音。丸山一惊。他悄悄抬头，借着前方村上的遮挡望向那个陌生人。背影单薄瘦削，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这次回来正是要为您介绍，这是我的眷属，名叫丸山。”
“让他过来。”
“……”
丸山和村上都吃了一惊，做尊长的捏了捏丸山的手腕，做了个“规矩些”的口型，把他推向庭院的方向。
因为搞不清该有的姿态，丸山中途踯躅了一会，索性仗着艺高人胆大，直接并排跪坐在了横山裕的身侧。横山裕则单手向后撑着地板，一方面拉开距离，一方面略仰着身子上上下下打量。
丸山也回视以同样的目光。
这位始祖生得好白，眉目纤细清朗，不苟言笑的样子几乎显得阴郁。他似乎比起平视、直视更喜欢漫不经心的瞥视，让丸山时刻感觉到附着在身上的探究意味，转念又感觉对方目光游移轻挑，其实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副形象，比之自家黑皮健气的村上先生，更符合人类心目中吸血鬼的样子千倍百倍。
“你回自己的房间坐坐，我与这位小朋友单独聊聊。”
村上低声应是，向宅邸更深处转身离开。
离开之前，甚至没向丸山看去过一眼。
而这位被这样顺从着的横山裕，面对经年没见的眷属，自始至终，吝啬地没有赏给村上哪怕一个余光。
村上得到的，只有一个背影，一句陈述性质的质疑，和两个简短的命令……
3
说是要聊聊，这位始祖却只是垂目坐在原地喝茶，一副懒得开口的模样。丸山只好率先开口：“谢谢你。”
横山一声嗤笑，放下茶杯觑了丸山一眼。“谢我，谢我什么？”
信酱一离开，这人的气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丸山想。最奇怪的是，这张不笑时明明酷得生人勿近的脸，只挂上一点笑影儿，竟然显露出一些纯然天真的孩子气。
丸山感到惊悚。他一定是昏了头，才会从一个几百岁的吸血鬼身上看出孩子气。
摒除杂念，丸山认真地列出几条感谢的理由。
“谢谢你给了信酱初拥。”
这样信酱才能一直年轻健康地活着。
“谢谢你让信酱离开。”
这样我才能在京都与他相遇。
“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成为了信酱的眷属。”
这样我才能一直和信酱在一起。
横山盘起腿来面冲丸山，饶有兴致。
“你，叫他信酱？”
“对，我是第一且唯一一个这么叫的。”
“噗，小鬼头，”横山笑得崩坏了他那张矜贵的脸，“跑到我跟前宣示主权来了。”
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枚小石子，边说着，边信手捻起石子往池塘里一甩，石子在水面上连跃十几下才沉底。
……超卡阔以！！丸山眼冒金光。
“你试试？”横山挑眉。
打水漂而已，试试就试试！
丸山从院子里连捡了十来个石子，学着横山的手法角度一个个掷出去。
……
事实证明试试就逝世。
“唉，没劲没劲，跟他一样菜。”
横山又指指屋里的电视和游戏机。“打游戏，会不？”
……
丸山随便挑了个赛车，连败三局。
“呜哇，赢得好没劲啊，比他还要菜。”
丸山满头黑线。这真是吸血鬼始祖不是隔壁家争强好胜的学龄前儿童吗。
横山切回自己常玩的游戏，“去，外卖快到了，你去门口迎一下。”
十分钟之后，丸山拎回了两大包麦当劳。
……
电视游戏停在金光灿灿的“YOU WIN”界面上，横山席地而坐，靠在身后沙发上，挑出袋子里的一盒麦乐鸡块。
“随便吃，跟着喜欢素乌冬和意大利面的家伙平常吃不到洋快餐吧。”
丸山不忿地翻出一个照烧猪肉堡连炫两大口，什么隐居世外的血族始祖啊，还值得信酱那样小心翼翼对待。原来刚开始那副寡言少语、冷酷无情的模样都是假象！打水漂打电动吃垃圾食品脾气拽横，这就是个几百岁的不良加尼特啊！
“信酱的紫苏饺子、咖喱还有意大利面天下第一！”
“へ～”横山放下鸡块，“话说回来，听你口音是京都那边的？”
“是啊，我和信酱就是在京都认识的。”
“跟着他几年了？”
丸山沉默，沾着一嘴照烧酱抬起头，坚决不因一个汉堡投靠“情敌”。
“你不说，一会儿我直接问他。”
“两年。”丸山不想再看到信酱对这个人保持距离不敢靠近的样子，看着横山眯起来的眼神，又补充，“但是初拥只是上个月的事……”
“那他怎么跟你说的我？”
丸山忽然感觉有点热。
“说了你是始祖，是他的尊长，是我们氏族的族长，还说……”
他的体内，源自尊长的血液正渐起翻涌，眼前的吸血鬼始祖坐在原处，双瞳却隐隐泛着赤色，如一轮孤挂的血月……
“他还说什么？”
字节输入脑中，像佶居聱牙的魔咒。听不懂，辨不清。眼前只有——
月、血色的月。染红视线。
潮汐，浪涌，奔流，吞噬五感，淹没鼻息。
缺氧，充血，乱爆。
心脏跳得像要就此炸裂…
不，信酱！
“他还说他喜欢你！！”
丸山扼住嗓子剧烈咳嗽。
红潮疾速退走，冷汗打湿了新生血族的全身，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先前窒息的感觉招致剧烈的耳鸣头昏，豆大的汗滴不断从脸颈滑落。
他在氏族之主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很好，你没有说谎。”
来自冥窟一样的寒意直窜脊梁。横山裕绽出一个今天以来最大的冷鸷的笑容，猖狂、而刚愎。
刚刚还如十来岁少年的人钻回了他数百岁的壳子，撑着一副极具欺骗性的华丽皮囊露出恶鬼的神情。
年龄在有的人身上只体现出岁岁累积后的最终形态。在这个名叫横山的男人身上，年龄则是全线并行的进行时。仿佛他既是没心没肺的几岁，又是锱铢必较的十几岁，同时还是看淡过眼烟云、只对特定人事格外在意的几百岁……
天真与邪恶、占有与放纵，偏爱与冷漠、温和与残酷，在他身上极度统一。
古老的吸血鬼拉近了距离，直接俯首到丸山耳边，话语里的冰霜便如他早前开口的第一句话：
“好叫你明白：所有和他有关的事，一桩一件、桩桩件件，我全部、全部都一清二楚。
“你最好，不要欺骗我、不要别有用心，更不许对他有什么企图。不然、我当着他的面，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虽然是横丸大中桶组合聊天，但雏含量过高》
丸：“信酱信酱信酱信酱信酱信酱信酱”
横：“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
次回预告：你雏的乖巧是装的，下集就要跟始祖叫板了。即使被无良作者写出了绝对服从绝对依赖的设定，还会跟横抗争的雏。斯哈斯哈。
顺便表白本集在本人ooc私设下独占欲捅破天际的尼酱。斯哈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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